到今天,只有我沒被干掉
今天,想想那些當初一起出道、如今逐漸沉寂、下落不明的人,我當然是得勝者的心態,肯定是很牛,很得意的。2000年互聯網的冬天,誰都說張朝陽是最弱的、最先死的,可是活得最久的就是我。
說到我自己,我這人心理上有過很多沉重的包袱,但是我吸收了很多東方的智慧,才導致到今天我依然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,而不被干掉。
從1999年到2002年,我面對的是西方沙文主義。那是一種西方百年商業成功所總結出來的一系列MBA教材,它對于中國是居高臨下的俯視,對中國現實中存在的復雜性和博弈性沒有真正理解,往往顯得粗暴、武斷。當時我沒有任何的商業經驗,面對這樣俯視的挑釁,就像是學生面對先生,被拿著尺子抽了一頓。我的董事說一句話,我要特別認真對待,如果不認真對待,說著說著把我CEO就說沒了。
到了現在,搜狐的董事會就剩下一個外國人,其他都走了。這當然是我爭取過來的。本身我這個人就不著邊際、異想天開、冒天下之大不韙,當我擺脫壓力、能自由決定的時候,我就開始反思華爾街。在搜狐的建立過程中,確實吸收了西方的商業理論。它有硬指標,不像中國那么玄妙。在它的框架下運作特別累,但也特別務實、特別具體、特別解析。但是我也看到他們的兩個弱點:一個是看局部不看整體,一個是看時間點不看時間段——這就像拳擊和太極拳的差別。但是,終極意義上,二者是相通的。西方很多在制度下的博弈過程、人的權利爭奪和在表面規則背后的性格碰撞、地盤爭奪、互相傾軋,跟中國是一致的。
在2005、2006、2007年我是可以比較自由地施展我的管理哲學的——現在幾乎可以算是我最自由的時候了。但是之前,我不能施展。之前我是狼狽的狀態,2001、2002年我是被推著走的,你應該干這個,你應該干那個,公司季度怎么辦,這個董事說話,那個董事說話,這個人要離職了,那個人要招聘了,一天到晚各個部門需要我具體地管。
這幾年搜狐的管理越來越下沉。
管理無非就是一件事——經過大浪淘沙,把公司里聰明能干、有品德的人放在正確的位置上,并且讓這些人看到公司的希望,愿意保持一致、拼命地工作。這樣的話,我才能夠自由抽出身來,隔一段時間挑一個主題跳進去。比如說,我在2005年、2006年尤其2007年關注技術和產品,就會跟很多技術人員討論問題。比如在奧運期間做宣傳,我就會跳出來當記者。
我希望我不是一個瞎忽悠的老板。我言而有信,就像商鞅,說你把這根桿子抬過去我就給你金條。我有特別溫和的一面,也有特別理智和冷血的一面,我冷血起來特別冷血。不過,最近幾年,我認為我性格里面有點寬松的、柔和的、像水一樣的東西,這些方面不適合公司的發展,所以我安排手下有些人比較強勢,彌補一下我的行云流水。
有人說我是鐵腕人物。其實權勢這個東西,往往表現出來特別有權勢的人實際上沒有權勢,表現出來比較溫和隨意的人是有權勢的。我寧愿是后者。對于權力,我已經快到收放自如的階段了。這是一個從思考到不思考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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