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M2.5標準一下子向西方看齊,不太現實
據闞海東介紹,對PM2.5研究來說,無論是世衛組織的指導值還是美國的標準,最關鍵的基礎性研究都是基于美國兩個經典的前瞻性隊列研究,即哈佛六城市研究和美國癌癥協會(ACS)研究。
1973年底,哈佛大學在美國東部6個城市,選擇了8000居民,對大氣中PM2.5濃度對居民死亡的影響進行了14-16年的跟蹤觀測。后來,美國癌癥協會研究人員收集了16年的資料,涉及50萬美國人死亡原因風險的數據,發現空氣中PM2.5每增加10微克/立方米,心肺疾病死亡率增加6%,肺癌死亡率增加8%。
可見,世衛組織指導值來源于美國研究,“盡管中國目前采用了世界衛生組織的建議值,但該建議值應用于我國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。”闞海東稱,“首先,中國大氣中的PM2.5濃度和成分與美國存在一定差異;其次,中國居民對PM2.5的易感性(年齡結構、遺傳差異等)也有差別,如歐美國家高齡老年人口較多,易感人群比例相應會高于中國。
“我們應該學習世衛組織制定指導值的方法,而不是簡單地應用它的數值。我們要基于自己的PM2.5研究來制定適合中國版的PM2.5空氣質量標準”。值得注意的是,美國人并沒有采用世界衛生組織的指導值。2006年,他們修訂了PM2.5的標準,即年均值和日均值分別為15微克/立方米和35微克/立方米,也未達到世衛組織的指導值。
“PM2.5事件表面上看是環境問題,但實際上也是經濟問題,抑或是政治問題、社會問題和民生問題。總之,這是一個綜合體,不再是單一問題。” 有經濟專家分析,“從經濟發展階段來說,西方發達國家都處于后工業化時代,中國等新興國家正處于工業化的發展時代,面臨的環境壓力要大得多。希望當今快速發展中的中國與西方發達國家有一樣的PM2.5低濃度,似乎不太現實。”
中國完全有條件自主制定標準
“我們需要自主制定標準,但目前缺乏這種技術儲備。”闞海東分析,“原因有二:第一,我國尚未開展針對PM2.5的系統監測,PM2.5在大氣環境中的底數不清。譬如,濃度是多少,成分是什么?主要來源是什么?我們需要弄清自己的國情,不能是一本糊涂賬。第二,盡管中國已有部分學者進行了PM2.5的初步研究,但缺少類似于ACS的前瞻性隊列研究,無法像ACS一樣提供對健康產生顯著影響的PM2.5濃度范圍下限及對應的健康風險。”
在去年底召開的第七次全國環境保護工作大會上,環保部部長周生賢公布了PM2.5監測時間表,全國將分“四步走”,直到2016年推廣到全國。也就是說,在“十二五”末,中國將全面鋪開對PM2.5的監測。
闞海東表示,“只要統籌利用環保部門環境監測網絡、衛生部門行為危險因素監測體系和死因登記系統,我國完全有條件開展自己的PM2.5前瞻性隊列研究。同時,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也為此提供了強大的經濟基礎”。
闞海東呼吁,"十二五’末,我們要鋪開對全國的PM2.5濃度監測。希望‘十三五’期間啟動我國大氣污染健康影響的前瞻性隊列專項研究,為未來自主制定PM2.5標準提供最重要的科學依據。否則若干年后,我們恐將面臨自主制定PM2.5標準時缺少本土科學依據的尷尬局面”。
中國能否在PM0.1上占據先機?
“中國將PM2.5納入空氣質量監測范圍的進程并不慢。” 闞海東表示,“美國早在上個世紀70年代開始了PM2.5研究,但真正成為國家標準則歷經了20多年。而中國PM2.5研究則始于上個世紀90年代,到2012年納入國標,進程也很快。”
“十一五”期間,空氣污染治理中主要是“脫硫”;“十二五”期間,將增加“脫硝”。闞海東說:“脫硫和脫硝,都會降低PM2.5濃度。空氣中污染物顆粒越細,治理難度越大。比如說建筑工地揚塵,通過各種管理措施就可以控制,但對PM2.5這樣的細顆粒來說,控制起來難度就越大,需要我們環境科學技術的進一步提升。”
“PM2.5第一來源是化石燃料的排放燃燒,第二是機動車尾氣排放。冬季北方供暖用煤將不可避免地產生PM2.5,像北京大部分采用天然氣供暖就減少了這種污染。公眾關注PM2.5的背后還是空氣質量,但降低PM2.5濃度將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過程,但只要政府下決心就一定能做到。譬如,2008年,北京奧運會期間,北京PM2.5濃度下降了近一半”。
闞海東說:“最近,國際上又開始關注空氣中更微小的污染物顆粒PM0.1。說不定過了8年、10年,這又是一個炒作的熱點。我們最好做一些前瞻性的部署,開展其來源、時空分布、暴露特征、機體生物效應和健康危害的深入研究,以免重蹈PM2.5的被動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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